時光倒流二十年

曲：伍樂城
詞：林夕
唱：陳奕迅

童年你與誰渡過　聖詩班中唱的歌
再哼一哼可以麼
當時誰與你排著坐　白色恤衫灰褲子
再穿一穿可以麼

遺憾我當時年紀不可親手擁抱你欣賞
童年便相識　餘下日子多閃幾倍光
誰讓我倒流時光一起親身跟你去分享
能留下印象　閱覽你家中每道牆
拿著你歌書　與你合唱

從前你與誰路過　逛的公園有幾多
再走一走可以麼
當時誰對你凝望過　是否真的比我多
再演一演可以麼

遺憾我當時年紀不可親手擁抱你欣賞
童年便相識　餘下日子多閃幾倍光
誰讓我倒流時光一起親身跟你去分享
遺憾印象　沒有你家中那面牆
拿著你相簿

從前拍過的相
多麼妒忌你昨日同過的窗
早些看著你美麗模樣對
你天真的讚賞

從頭細看　你六歲當天　已是我偶像


之前看不懂這首歌詞,覺得很奇怪,「遺憾我當時年紀不可親手擁抱你欣賞」是指因為年紀太小而不能戀愛嗎?還是對像比自己大,長大後才能一起,因此而「遺憾當時」?為何說「當時誰與你排著坐」、「拿著你歌書　與你合唱」呢,不是「童年便相識」嗎?

最近再聽這首歌,我明白了。筆者寫的是「相逢恨晚」的感受, 遺憾是未能與對方在「童年相識」,也未能擁有共同的回憶,「聖詩班中唱的歌」、「逛的公園有幾多」、「你家中那面牆」等等。因為回憶是生命,「現在」是由無數的「過去」所塑造出來,而且在人生中佔的比重相比「現在」和「將來」還要高很多,如果家中有退休長輩的話就不難明白。因此遺憾在相遇之前。不單止是過去的孤單,更是關係中的暗淡,人希望對方能將生命與自己完完全全交託,牽手現在,繪畫未來,更希望可能分享過去。

若果詞中「童年便相識」之前加上「如果」兩字,那麼表達的意思會更清晰更容易明白(也不用害我思量多年吧),不過這是歌詞,歌詞是文學作品,文學作品可以深奧可以淺白,懂不懂是靠讀者的閱歷,總不能要求作者用適合所有人程度的方式去寫吧,政府文件和公眾指示必須淺白易明,因為其對像是「大眾」,但文學作品不需。另外歌詞作品(其實新詩韻文甚至意識流小說都有)有個特點就是它是「唱」(或讀,用口或在腦海中)出來的,而「唱」出來的的東西很多都是情緒感受的即時表達(當然有例外,甚麼主題曲之類就不是),就像「回憶」一樣,看到某人某物件會有片斷流過,因此歌詞作品會出現不連貫或欠缺邏輯等情況,當然,感受在整理後表達會更好,但不加修飾又會有另一番味道。如上詞中「童年便相識」前並無加上「如果」,是不是有點混亂?是!但這是一個情感表達,情感不就是零碎嗎?就像喝醉後的「茫然碎語」一樣混亂,卻又那樣的直接。

愈來愈多從前看不懂的書,聽不明的歌詞,解不通的電影內容,現在明白了。